立秋之后，天气逐渐转寒。
苏昕雪和姜璃坐在奉天城运河的船上，烤着火炉。
他们要顺着运河往北，虽然因为下雨的原因，河水略显湍急，但对于他们二人而言也算不了什么。
姜璃扣着酒杯，一下一下地敲着。
“我们已经在奉天城待了三天了，顺着运河往北就是夏阳城，那里是大夏第二繁华的城市，只逊于大夏京城。经济发达，交通便利，虽然不清楚东土其他国家的情况，但想来也算是大城市。”
“那里的木芙蓉很有名，过上不久就是花期，到时候会有成片的木芙蓉盛开，很美。”
苏昕雪平静的点点头。
“我自幼离家，当时也少不知事，对于大夏各处不甚了解，劳烦你给我讲解了。”
“不麻烦。”姜璃摇了摇头，抿了一口杯子里的清酒，“些许小事而已，不值得被你特意感谢。”
她想是想起了什么，又笑道：“就当是你愿意带我修仙这份恩情的报答吧，虽然可能有些微不足道。”
苏昕雪摇了摇头，道：“你体质特殊，又聪明伶俐，虽然还没有探查过你的经脉，但想来资质也不会太差。”
虽然一般来说，资质的好坏在用术法探查之前谁也不清楚，但这么多年下来，修仙界早已摸索出了一套规律。
就是不论男女，长相俊秀的，资质一般也不会差到哪去。当然也有长相丑陋之人却天资绝世的例子，但那属于个例中的个例，最多只能说明以貌取人是不对的。
“虽然你这个年纪才开始修仙有些晚了，经脉接近定型，但不算彻底没有希望。”
姜璃脸色有些僵硬，如果没记错的话，聪明伶俐是用来形容小孩子的吧……他把自己当小孩子看吗？
有点生气。
“说起来，我离家也不过十年，大夏的俗语变化得如此之快吗？”苏昕雪突然想起了什么，问道。
“什么？”
“你说的话，我很多都未曾听过。”苏昕雪顿了顿，“比如之前的‘女朋友’，还有你说的‘经济’之类，我此前都未曾听过。”
“也……也许吧，我也不太清楚十年前大夏的俗语，你们修仙者说的更是没听过。”
姜璃有些心虚地偏过头。
跟苏昕雪相处太过自然了，没注意到他并不是乐意和沈括他们，平时说的话自然也没有特别注意换成古语。
……不对，为什么要心虚？反正这里的人又不知道自己是穿越的。
这样想着，姜璃自然的把头偏了回来。
苏昕雪点了点头，没有追问那些词是什么意思，换了个话题。
“修仙的话，一般在正式选择功法之前，会先修炼一本基础功法，熟悉修炼的过程，即使失败也不会对身体有太大反噬，对之后的修行也有帮助。”
他从芥子须弥中拿出一本书，看上去很是老旧，像是经常被翻看，封面一片空白，并没有书名。
“我没有修习查探资质和灵根的术法，不清楚你能修行什么，这是一本比较粗浅的功法，没有属性的要求，之后转修也比较容易。”
姜璃接过，收到左手的戒指里，没有第一时间翻开。
等顺着运河到了夏阳城，找一家客栈，再慢慢细读，不管是出于礼貌还是个人感情，现在还是先顾好眼前人比较重要。
“你出门都带这么多东西的吗？”
苏昕雪解释道：“我的剑鞘可以充当芥子须弥，所以比较重要的东西是放在剑鞘里的，我放杂物的芥子须弥是这个……”
他晃了晃腰间的玉佩，其上刻着山川大河，还有一柄贯穿天地的剑。
明明是很霸气的纹路，不知为何却和温文尔雅的苏昕雪相得益彰，没有什么违和感。
姜璃的目光看向他放在身侧的在人间，有些好奇：“你那把剑……”
“它？”苏昕雪拍了拍天下第一神剑。
姜璃点点头，好奇地问道：“之前蓝应的剑被一捏就碎，你这把比他的强那么多，是哪里来的？”
说道蓝应的剑，苏昕雪有些不好意思，虽然在他来之前蓝应的剑被白海扣下了，但也不过是剑尖有裂纹而已，找个水平过硬的工匠修补下，也跟完好的没什么区别。
可是他那三发光炮直接把剑轰成渣了，拼都拼不回来。
之后再给他找一把吧。
“它叫在人间，它的剑鞘叫太上篇。”苏昕雪拿起剑，想了想，把它放到了桌子上。
“其实它本来不是我的，之所以到了我的手里也只是出于意外。”
听着他的话，姜璃越发好奇，难不成在人间有什么隐秘吗？比如它其实是什么古老仙宗的镇宗神器，要闯关才能获得之类的。
苏昕雪没有提这个意外，而是继续介绍它：“据说它是仙人留下的，从仙人尚存的时代一直流传至今，至少也有数百万年，几乎要比仙盟的史册更加古老，也占据了天下第一神剑这个位子数百万年。”
“使用它需要得到某种‘资格’，所以此前它一直保管在仙盟内，直到五年前才得以见光。我使用它也不过两年而已。”
姜璃提出要求：“能让我看看吗？”
她馋这把剑好久了，这把剑不仅颜值在线，而且强度还高，属于是颜值党强度党一起满足，现在有机会，自然想上手试试。
“没什么关系，不要**就好。”苏昕雪把剑递给了她，嘱咐道，又担心剑身自带的剑气割伤她的手，分出一缕真元附在了姜璃的手上。
太上篇：你这样很看不起我你知道吗？
姜璃小心翼翼地接过，手指轻轻拂过，摸索着剑鞘和剑柄上的纹路。
剑鞘通身都是木制，和剑身相比略显宽大，没有剑卫。古朴又沧桑的纹路分布在全身，细细看去，纹路有云、大地、刀剑、鸟兽虫鱼和人类五种。
手指轻抚间，依稀能辨别出几处细小的划痕，都处在“大地”的纹路上。
也不清楚是为什么。
“**的话，有什么问题吗？”
见她头也不抬，苏昕雪不知为何略感不舒服，但还是耐心解释道：“太上篇会温养在人间的剑意，**的话，如果没有用特殊的技巧控制，第一个伤的就是拿着它的人。”
“你想看的话，下次我战斗后可以给你看看，今天还是算了吧。”
“欸，你这么强，下次遇到能让你用剑的敌人得是什么时候啊？”
苏昕雪笑了笑，道：“也不至于非要遇上白海那种实力的我才拔剑。”
“那还是算了吧，你上次和白……那个怪物打了一架，周围都被你破坏成什么样了。”姜璃撇了撇嘴。
苏昕雪想了想，从玉佩中拿出了一个镇盘。
“这个是你上次封印那个怪物用的？”
姜璃好奇地看着那个小阵。
苏昕雪摇了摇头，道：“不一样，那个是封印用的，使用后从内部很难冲开，这个是内世界。”
“内世界？”姜璃及时发问。
“就是一个独立的小世界，可以把交战双方都拉入一片独立的世界，用了这个就不怕破坏周围了，之前蓝应用了传送阵，估计是身上没有这个。我这个算比较小的，大概也就比大夏大一点。”
苏昕雪比了比指尖。
指尖宇宙哒！
“要是去了魔边，能看见一个称得上宏伟的小世界。”
“整个魔边都被这个阵法笼罩着，里面的范围堪比一域，而且还有着种种特殊的规则，比如禁止飞行，攻击威力会大幅削弱种种。”
姜璃发出哇哇的惊叹声，这就是大佬的世界吗，真是了不得。
闲聊间，姜璃打了个哈欠。
苏昕雪望了眼窗外，天色已经很晚了。
他拍了拍手，给船身附了一层真元，让船平稳下来。
没办法，他也不会什么术法，附上真元是最简单粗暴加固船身的方法了。
“天色已经很晚了，明日你带还要我好好逛逛夏阳城呢，要好好休息。”
苏昕雪回头看着姜璃，温和地说道。
姜璃打了个哈欠，捂着嘴。
“啊——好……”
她走到船舱内的床上躺下，盖上了被子。
苏昕雪看着她睡下，准备起身去船舱外看看夜景。修仙者很少会有困这种现象，虽然并非不能睡觉，但大部分修仙者早就习惯了不眠的生活，他也不例外。
“你干嘛去？”姜璃探出脑袋。
苏昕雪回头说道：“我去看看月亮。”
“上来睡觉。”
“额……男女授受不亲，这未免有些不妥。”苏昕雪有些汗颜，连忙拒绝。
“睡觉。”
“……”
苏昕雪走到床边，看了眼姜璃，发现她小脸通红。
看来是酒喝多了，也是，小孩子喝什么酒。
他想了想，躺到了床的另一侧，中间用在人间隔开，还拿出了一床被子。
月色是什么？能吃吗？
姜璃很快睡着，苏昕雪听着耳边规律的水流声，突然有些安心，但与在昆仑山那种安心不同。
他闭上了眼，也跟着她睡着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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